什么样的事，总会有第一次。

【聊天室】一根白发

　　◇郭峥

　　什么样的事，总会有第一次。不知哪个年月，我就在不经意里发现青发里多出一根白发，在灯光下特别的耀眼，折射出一闪一闪的白色的光。

颜色倒是不置可否，心情却是欲平还兴。

　　从这以后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，脑海里总是难以绕过去 “一根白发”。或许，我们对第一次，天性就是敏感。

第一次上课，第一次上班，第一次外出，第一次来到海边……其实，绕不过去的，是印象。时间的渐行渐远，青春不作声色的偷偷排在中年的队伍里。

很多还尚未开始，尚未兴起，就要考虑着安稳，考虑着写下一段，乃至于是后半段文章。总之，第一根白发，在我发现它的时候起，就又是一万个不待见和一万个嫌弃，最后剩下一个茫然和一个无奈。

时间终究会到来，时间终究会离去。

　　隔了些许时间，镜框里的我又看到“一根白发”。上次的长在左鬓，这次的生在右鬓。

我琢磨着，这回够对称了。白发虽是多了一根，心情反而平和了许多。只作是“又一个”。

伴着匆匆忙忙，这一根，连带着第一根，很快就沉浸在记忆的角落里了。如是过去一两年的光景，期间也能时不时听到身边的伙伴说，“嗨，你这都有白头发了。

”大多时候，自己也就是一笑了之。等到再次细细看到自己时，左鬓不是一根，右鬓不是一根，各个角落里都在稀松地生长起白头发，包括之前一直没有或没有发现的脑门处。一看，已经不能用个位数打量了，是“一簇”“一片”。这回来的心情波荡或说是沉重，就无法说得来了，且不好平息下去了。

从发现到如今，该是数个月的煎熬和苦恼。

　　越是在黑暗里，越不能失去对光明的渴望和努力。

一次微信阅读的经历，一次山中小庙的徜徉，一次朋友们坐在一起聊兴初罢的发呆，一次春节里长辈同辈晚辈相聚一堂……这些都经历和洗礼后，“一根”“一簇”的伤感才慢慢地开始消失或是淡化。

　　我逐渐想起来，想起第一根白发时候与同事们的奋斗、加班，想起一簇白发时候身挑重担不负使命和期待的努力。想起第一根白发时候孩子的呀呀学话，想起一簇白发时候孩子与老师、同学、朋友的欢愉。

想起第一根白发时候尚在懵懂的我，想起一簇白发时候越发沉稳多思、更多愿意设身处地想别人的利益和环境的我。……白发的背后，沉下去了时光，浮起了感恩、自信和阅历。

　　生活中有太多的“白发”。“白发”可以看作是成本，看作是沉渣，看作是疲惫，同时更可以看作是努力后的白色霞光，尖兵利刃淬炼前的炉火烘烤、重斧锤敲。

人生是一个天平，在这边俯下去，那边必然要仰起来。我们放下的是纯心和努力，换来的必然是希望和自信，如果放下的是混沌和摇摆，得到的必然只能是失望和沮丧。

你如何看它、如何待它，它也必然如何看你、如何待你。找时间这么个力大无穷又突显公平的重感情朋友，难能可贵。

　　四季有枯荣，日月有落升。

不论青发、白发，不论一根、一簇，归根结底，能够恒久不变的只是我们本来的颜色和施展的力量，只是一个更好的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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